第四十四章_你们无情道真的没救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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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四章

  前往北境的飞舟很快就靠岸了。

  而此时,关于沈霁云的通缉令已经传得遍地都是,没有人不认识望舒仙君这张脸。

  于是在沈霁云登上云舟之时,还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。

  不少人明里暗里地窥视讨论着。

  “这便是望舒仙君?”

  “不是说他无情道被破,已经入魔了吗?”

  “他为何还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世人的面前?”

  议论纷纷,但却无人敢上前一步试探。

  毕竟……这可是望舒仙君。

  沈霁云成名百年,这百年来的声名远扬,几乎每个修士都听闻过他的传说。

  如今就算他入魔,也没有人敢去试一试他的剑是否还如往昔那般的锋利。

  不过换而言之,若是沈霁云乔装打扮遮遮掩掩,还有人会觉得他修为出了岔子,有机可乘。

  越是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众人面前,越是让人畏手畏脚,不敢下手。

  江离跟在沈霁云的身后,眸光一抬,扫过了各怀鬼胎的众人,哼笑了一声。

  都是一群有心没胆的人。

  沈霁云旁若无人地登上了云舟,一路上没有人敢出声阻止,更没有人敢质问。

  在那道白衣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后,甲板上的人才活了过来,面面相觑。

  “真不愧是望舒仙君……”

  “太忘宗说他入魔、叛出宗门,我想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

  “呵,太忘宗这么大的宗门,龌龊的事情多了去了。这赏金虽多,我只怕没命去拿。”

  “确实如此……”

  云舟启程,甲板上众人的议论声也逐渐被云海所淹没,站了一会儿,人影也三三两两散去。

  大多数人都放弃了与望舒仙君为敌,歇了拿赏金的心思。

  但也有亡命之徒,被财帛迷了眼睛,想要试上一试。

  “就算是望舒仙君,如今入了魔,修为必不如从前。”

  “正是,我们兄弟三人其利断金,未尝不能啃下这一块硬骨头。老三,你说呢?”

  老三生得贼眉鼠眼,摸了摸下颌:“我觉得可以一搏,只是要从长计议……”他的眼中冒着精光,“望舒仙君是块硬骨头不好啃,倒是可以从他边上的那个少年身上入手。”

  “什么少年?”

  “就那个生得特别好看的?”

  老三点头:“正是。”

  经过这么一提醒,他们这才想起,在望舒仙君的身边确实跟着一个少年。

  少年生得格外好看,眉眼俊秀如画,身姿纤细动人。

  看起来两人格外的亲密,不似寻常关系。

  只要绑了少年,就不愁望舒仙君不束手就擒!

  ……

  江离进了房间,肩膀顿时就塌了下来,懒懒打了个哈欠,眼角沁出了点点泪珠,满是困倦。

  他确实是累极了。

  沈霁云一贯克制自持,情绪内敛,谁曾想,一朝破戒,竟然一发不可收拾。

  那两日来,不知和他厮混了多少次,连房门都没出一步。

  好不容易等到飞舟到了,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。

  思及此,江离就气不打一处来,瞪了一眼身边的人:“你滚远些。”

  沈霁云还真的听了这话,挪动脚步,到了一边上。

  江离口齿分明:“滚出去。”

  沈霁云的目光一顿。

  江离翻了个白眼:“不想看见你。”

  沈霁云“嗯”了一声,乖乖出去了,隔着一扇门,还能看见一道笔挺的身影。

  他揉了揉酸痛的后腰,翻身靠在了床榻上,闭眼就要睡去。就在半梦半醒之间,听见耳边传来了一阵零碎的响动。

  掀开一条缝隙。

  窗外天色昏暗,不见沈霁云的身影。再一看,门缝中飘进来了缕缕白雾。

  江离本就是用香的行家,这白雾都不用闻,一看就知道是迷香,而且这迷香还是冲着他来的。

  有意思。

  他唇颊微微一笑,闭眼佯装昏迷了过去。

 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,听见“吱嘎”一声,有人推开门,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。

  进来的还不止一个人。

  他们在说:“望舒仙君不在,就他一个人。”

  另一个声音说:“带上人就走。”

  短暂的交谈声结束,一个脚步声靠近了过来,站在窗前,用一种恶心垂涎的目光上下打量着。

  “没想到生得这么好看……”他咽了咽口水,“就这么杀了,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?”

  身后的人在催促着:“老二,别废话了,等事情办完,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。”

  老二擦了擦唇角的口水:“老大,我就要玩这个。”

  老大说:“随便你!”

  老二得到了首肯,顿时来了劲,伸手就要抓向床上的人。

  江离心中冷笑了一声。

  原本他还想和这行人玩一玩,省得旅途太过于无聊。可刚才的交谈声实在是倒胃口,让他失去了兴致。

  还是直接送他们去死好了。

  这么想着,他眼睫一闪,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,静静地看向了藏在暗中的人。

  只是还没看清来人的样貌,就先听见一阵风从窗外刮过。

  哗――

  房间里的三位不速之客都停下了动作。

  当然不是他们想停下来的,而是不知何时,地面上生出了一层薄薄的寒冰。

  冰霜蔓延,直接冻住了他们的半个身体,只留下一双眼睛还留在外面。

  “咔咔……”

  他们被冻得牙齿打颤,眼睛费劲地转动着,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
  就在这时,“砰”得一声大门撞开,一股凌冽的剑气掠过,直取老二的项上人头。

  剑来得又快又准。

  老二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,脑袋就被削落在地上,断裂处立即被寒冰覆盖,连一点血都没有滴落在地上。

  剩下的那两个人看了过去,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。

  来人面容平静,唯独眼中倒映着一点火光,杀意凛然,让人不寒而栗。

  在这一刻,那两个人的心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了一个词。

  ――龙有逆鳞,触之即怒。

  他们后悔了。

  可是,后悔得太晚了。

  再下一刻,两人眼前一黑,同时失去了生息,化作了一樽栩栩如生的冰雕。

  沈霁云的手指一动,烛火凭空亮了起来,橘色的灯光流淌,将一切的景象都映照了出来。

  江离掀开被子坐起,扫过房间里的一地狼藉,撇了撇唇角,抱怨道:“没意思。”

  沈霁云:“什么有意思?”

  江离打了个哈欠:“都没有意思,谁让你进来的?”

  沈霁云收剑而立,有些无奈:“别闹。”

  江离哼了一声,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,扫过地上的尸首:“你先把这些东西给处理了。”

  沈霁云任劳任怨,没有一句怨言。右手一抬,一阵风卷起,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,将这些尸体全数都提溜到了门外。

  等到第二天天亮。

  每个路过甲板上的人,都瞧见了门口的三樽冰雕。

  冰雕寒意逼人,其中一个冰雕上的剑意凌冽,到了现在还留存着一股杀意。

  这是明晃晃的威慑。

  那些心怀鬼胎的人都低垂下了头,不敢再多看一眼,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。

  云舟的舵手也不敢去擅自处理,一直晾了两天两夜,才有人过来将这些冰雕拖下去。

  经过这一个插曲,接下来的路途平静了不少。

  有前车之鉴放在这里,不再有人敢打沈霁云与江离的注意。

  转眼间月余过去,抬头望去,白雪皑皑,已经抵达了北境。

  江离仰头看了半天,目光在群山之间寻找,终于在其中找到了望舒峰的踪迹。

  以往望舒峰直上云霄,凌于众峰之上,一眼就能瞧见。

  如今望舒峰倒塌,只剩下了半截山峰孤零零地立在那里,被冰雪覆盖,埋没于众山之间。

  江离问:“我们怎么进去?”

  一路上来,沈霁云并未刻意隐蔽身形,他回北境的消息恐怕早就已经传回到了太忘宗。

  太忘宗得了消息,自然会提前准备,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进去。

  沈霁云望着前方的山峦,脚步一顿。

  山峦叠嶂,云雾缭绕。

  期间可见亭台楼阁,飞鹤衔枝而过。

  在最外围,一轮半透明的光罩落下,将连绵的山峰笼罩其中。

  隔得这么远,依旧能感受到其中肃杀的剑意。

  江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:“剑阵……怎么破?”

  沈霁云缓声道:“剑阵里,有我的一丝剑意。”

  他伸手一展,光罩颤动,荡漾出了一道无形的波纹。

  其中无数道剑影掠过,直冲云霄后,又朝着四周散开。

  他右手翻过,其中一道剑影离开了队伍,悬在了手掌上。

  原本剑阵天衣无缝,而现在其中一丝剑意逃逸,自然就出现了瑕疵。

  沈霁云手执剑意,缓步走入其中。

  江离跟在他的身后,竟然毫无阻碍地走入了光罩中,来到了太忘宗的山门。

  江离挑了挑眉,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松:“他们知道剑阵里有你的剑意吗?”

  沈霁云点了点头:“剑阵千变万化,延绵千年。就算知道,也一时间难以更改。”

  江离压下了心中的疑惑,继续走去。

  沈霁云在太忘宗多年,知晓每一条路通向的方向。如今选的小路偏僻,遭遇不到别人,一路走去,竟然畅通无阻,来到了望舒峰下。

  昔日高耸入云的望舒峰,如今变得破败不已,半截山峰倒塌,落入了深渊之中。

  沈霁云在悬崖边上驻足,手指舒展开来,想要唤回他的剑。

  当日他离开望舒峰,留下了本命剑以镇压阵法,如今阵法破了,本命剑上也应当没了枷锁。

  可不管他如何驱使剑意,都好像是泥牛入海,本命剑毫无反应。

  他的眉心微微一拧。

  江离:“怎么了?”

  沈霁云挥出一道剑意,想要去寻本命剑的所在地。雪亮的剑意在半空中一转,竟然直直没入到了深渊之中。

  “我的剑……”他低头,“在下面。”

  深渊里。

  黑雾涌动,传来阵阵鬼哭狼嚎。

  隔着一段距离,可以看见一道道虚无的身影在拼命地向上攀爬。它们仰着头,在上沈霁云的目光后,咧开嘴,露出了细密的牙齿。

  更底下,死去的婴孩与断臂残肢一同翻涌,让人想到了……人间炼狱。

  沈霁云:“我要下去。”

  江离看了一眼深渊中的群魔乱摸,摸了摸手臂,顿时觉得有些凉,忍不住问:“这你怎么下去?下去寻死吗?”

  看起来沈霁云与往日无异,一路上过来,也没有宵小敢于冒犯。

  只有一直同行的江离知道,沈霁云的无情道破,先毁了三成修为,接着本命剑不再,又削了三成。

  若是这样进入到深渊中,就算是望舒仙君也要饮恨。

  沈霁云容色不变:“每逢月圆之夜,深渊中的动静就会停歇片刻。”他镇压深渊多年,于深渊里的规律,知道得再清楚不过了,“……到时就可进入其中。”

  他顿了顿,“你……”

  江离:“怎么?”

  沈霁云低声说:“我一人前去即可。”

  江离扯出了一抹假笑:“该不会以为我想去这个鬼地方吧?”

  沈霁云别开了目光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
  正要放下了心,就听见少年的嗓音轻快:“我本来是不想去的,但是你越不让我去,我越要去。”

  转过身,上了少年得意洋洋的笑脸。

  沈霁云无可奈何:“……阿离。”

  江离双手抱着肩膀:“你就这么一个人下去,是等着我给你收尸吗?”他嘀咕,“你舍得,我还不舍得。”

  沈霁云一怔,随后眉眼间的寒霜消融,浮现了一抹笑意。

  他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与江离并肩而立,望着眼前的风景。

  ……

  于此同时。

  暗中,有一双眼睛将一切都收入眼中。

  女人娇俏的笑声响起:“嘻嘻,没想到他真的敢回来太忘宗,他不怕死的吗?”

  中年人的嗓音沉稳,隐隐带着调侃:“既然能成为仙君,自然比普通人更不怕死一些。”

  风烛残年的老人轻咳了一声,连话都说不利索,但他的在这些声音中威望最高,一出声,其他人就闭嘴了。

  “咳咳……”他费劲地说,“既然他回来了,接下来就准备好……”

  中年人:“是。”

  女人:“早就已经准备好啦,就等着祭品自投罗网了。”

  在欢声笑语间,杀意逐渐拉开了序幕。

  深渊里,雾气汹涌翻动,里面似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。

  红光一闪。

  一双猩红的眼睛睁开,冰冷无情。

  在雾气的遮掩下,隐约可见一具庞大的身躯来回走动。

  这是――魔种。

  它被阵法镇压了百年,凶意与恶意早就到达了顶峰,一旦从深渊中出来,第一个面临毁灭的,就是太忘宗。

  为了阻止这一切,他们自然要想办法上贡祭品熄灭魔种的怒火。

  那么最优的选择,自然就是身为阵法阵心的……沈霁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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